胖果酱酱酱

一个没有新作不断补旧档的鸽子(老坟头我恨你,挂档可私我)

全职推乔一帆/方锐/叶修,all乔党✨
小排球吹爆西谷和木兔,东西/兔赤szd🏐
鬼灭爱上一只猪,伊炭激萌中🐗🎴
咒回是🐯🐼双担

【全职/叶乔】雪中灰,永恒光(上)

*贝斯手叶修X美术生小乔

*悲情预警

*中篇《时过夏末》(4章)的番外二;番外一《朱竹

 

 

 

 

01

当墨像一道黑色的皮鞭抽向脸孔时,叶修甚至来不及恐惧和愤怒。视线模糊前泼洒开的墨团,在他因惊愕泛白的脑海里只化成了两件事:

幸好我把贝斯放边上了,进不了水。

乔一帆说过要为我作幅水墨人物画的,画好了没?

 

墨是在他放下了贝斯,准备走向舞台左前方的电子琴,弹奏最后一曲《雪穗》时泼上来的。

叶修条件反射地抬起右手、往左侧过一点身并迅速闭上眼睛,可墨水还是溅入了右眼里。钻刺的酸痛感灼烧他的眼,让他以为眼球要被腐蚀掉了。脑神经疼得蜷缩成一团,耳鸣阵阵。

过了好一会儿疼痛才消散,但他不敢睁开眼睛。肇事女孩的话刚好钻入了他恢复听力的耳朵,马上成了一把更钻心的刀,不仅把他的衣服劈成了颜色分明的两半,也把他的心割成了两瓣。

队友们很快反应过来,放下乐器冲过来护住他,往舞台一侧的下场通道走去。他用左眼瞄了女孩一眼,然后就摇晃着视线退场了。

乔一帆没来看演出不可惜啊,压根没弹奏到他最爱的那首。

雪里的麦穗没长开,被焚烧成一地的灰。

 

叶修其实对她挺有印象,似乎是湖北人,常来长沙的场子看他们的演出。她从没有主动找他说过话,总是站得稍远地望着他,所以在这次杭州音乐节的摇滚区第一排看到她时,他有些惊讶。

她的脸很白很小巧,戴一副金丝边的眼镜,清秀的模样令叶修想起了他的爱人。爱人教学生画国画时也爱戴眼镜,不过是无度数的,说为了显老成。

墨的气味是刺鼻的,有的人还会觉得臭气熏天,叶修从不这么想。爱人的指尖常有淡淡的墨水味,但修长的手指永远是干净整洁的,自己的指间也常有淡淡的烟草味。互相用手摩挲脸颊时,鼻尖萦绕上不一的味道,但很快,感知就被嘴里同样的甜味所占据。

 

安保部长气喘吁吁地跑过来,告诉经纪人和叶修,女孩已经被带到了警卫室,后续怎么处理。对方脖颈通红,满头大汗,神色紧张。

“我司公关部的人马上来了,等下你们派个人领到经理室吧。我带叶修去清理下,之后过来一起谈。”站他身边的经纪人陈果说。

“抱歉,陈姐,我没什么心情谈。王部长,是吧?把那个女生赶出现场让她回家,就这样吧。”

“就……这样?”

“对,就这样。”

她泼的是墨,不是别的什么。女孩的面容和那个水墨气质的人重叠在一起时,叶修的心刹那间就软了下来。

他还在休息室里等他。他只想快点收拾完,和他回家。

 

在厕所里,叶修用手心掬了捧清水敷了敷眼周后,慢慢睁开了右眼。紧闭得太久,视野里起初摇曳起一片红,所见的物体也磨砂出了颗粒感,待适应了一会儿后才正常了。右眼的感光性似乎变弱了,看什么都有点灰蒙蒙的。眼球上爆出好几条红血丝,眼白和眼眶发红发痒。

衣服脏了。墨水把他这件朱竹T恤染脏了一半,两竿修竹中的一竿完全被黑墨吞噬了。这是乔一帆为自己设计的T恤,他现在干干净净地待在休息室里,就像完好的那竿竹;而自己这竿竹,脏得看不见了。

对,脏。那女孩泼完了墨是这么骂自己的。她说他太肮脏了,太恶心了,白喜欢他这么多年。眼泪垂落女孩涨红的脸,像他心头滴下的血。

他清洗了头发、脸、脖子和手臂,随后脱下上衣在洗手池里搓洗。主办方太抠门了啊,不能因为现在是八月的天,就不提供热水了啊。叶修无奈地抱怨。

乔一帆教过他,如果衣服染上新墨,用热牛奶可以搓洗掉。他那个时候一边玩着手游,一边晃着脑袋应和,还开黄腔说,什么牛奶,你的?我的?喜欢吃哪个?把正经话题变得超不正经。现在真碰上了要洗墨水的事儿,发现自己其实把对方的每一句话记得特别牢。

没有热牛奶的衣服洗不干净,墨痕很明显,但总算能看到两竿朱竹了。叶修把衣服拧干,在烘手机下方吹了十分钟,衣服变得皱巴巴潮嗒嗒的,不滴水了,勉强能穿。他让队友先回了休息室帮他找件衣服,自己晚点回去再换上。

叶修把身上沾水的地方都擦干,套上T恤,整整发型,扯扯衣摆。眼睛的红和衣服的黑是藏不住了,但人还是帅的,希望他的爱人别生气。

 

 

 

 

02

两天前,时过夏末的最新一条微博里突然出现了这样的评论:

「@summerlove:听说叶大神睡粉丝,是不是真的?」

围观群众呼啦啦在下面评论起来。时过夏末的5万僵尸粉仿佛在同一天里诈尸了,留言一来一去,没多久堆到了近百条。

「@我只是路人甲:指路这个帖子,看上去是实锤。xxxxxxx」

「@信后摇得永生:帖子看完了,我觉得是真的,没想到啊。不过我还是会继续喜欢叶大大的,乐手靠作品说话嘛。」

「@局外人:艺术圈啧啧,没有干净人。」

……

 

乔一帆刚和叶修参加完朋友的晚宴,坐在车里刷到这条微博时,抖了抖手,随即点开链接。帖子发在后摇吧,标题:【无意中拍到叶神啦!但好像发现了了不得的情况!】

楼主表示在整理旅行照片时,无意中发现叶修入镜了。这个帖子盖了一百多层楼,除了前几层有三张焦点模糊的照片,后几十层都是简单一句话。三五分钟能浏览完的帖子,他看了二十分钟,越看手越抖。

 

三张照片第一张出现了叶修在酒店前台的背影。乔一帆一眼认出了这是杭州的Z庄园,应该是叶修来参加他毕业典礼那晚拍的,对方特意找了这家离美院校区和西湖景区中心稍远的养生酒店。叶修知道他喜欢小动物,这家酒店里引进了羊驼、白孔雀和小马,乔一帆呆了两天才恋恋不舍地离开。

后两张一角拍到了电梯口的他们。照片里有他们相隔两步并排站着的画面,以及叶修步入电梯半个身后、他迈开步子的画面。

「第4楼:沙发!」

「第5楼:前排围观!」

「第7楼:这两人什么情况???」

「第8楼:感谢楼主分享!我觉得只是两个人进同一个电梯,似乎不能说明什么吧。」

「第9楼:楼上太年轻了啊!没看到那个疑似叶修的男子右手向后勾,有种要牵后面那个白皮肤男生的意思吗?」

「第12楼楼主:不是疑似哦!照片里这件黑外套我看到过好多回啦,肯定是叶修!」

「第14楼:我也能肯定是叶修,从侧脸、身高、发型和衣着上判断。」

「第16楼:那个男生什么来头?」

「第20楼:嘤嘤嘤!我好像去年在时过夏末巡演北京场见过他,是个眉清目秀的小帅哥(*/∇\*)」

「第21楼:楼上先别发花痴,快讲讲详细情报!」

「第23楼:没什么情报呀,就一个好看的小哥哥,只能确定是时过夏末的粉丝。」

「第26楼:抱紧20楼!我也见过!但是在上海场!小哥哥总站第一排呢!是个死忠粉吧!」

「第30楼:……所以结论是叶修睡粉丝???????」

「第31楼:帮楼上补充,是男♂粉丝。」

「第35楼:30楼正解!」

「第38楼:呜呜呜呜好伤心啊!我要脱粉了」

「第39楼:楼上不脱粉也不一定睡得到叶修吧?呵呵呵」

「第41楼:卧槽来晚了!我了个大去,这哥们牛逼,果然学的是哲学♂」

「第45楼:牛逼个屁!我觉得恶心!」

「第46楼:同恶心!」

「第48楼:干嘛啊楼上俩处男?难道乐手睡果儿就不恶心了?」

「第50楼:果儿好一点吧。你们说叶修是不是双啊?」

「第52楼:我认识个长沙后摇乐队的鼓手,他说叶修很自制的啊,私生活不乱的!我认为是真爱!」

「第53楼:真爱个鬼!同性恋就他妈脏!」

「第55楼楼主:!!!看本楼主!!!谁再说脏话我删贴了啊!!!!」

「第57楼:楼主别删!哎,其实无所谓了吧,管他喜欢男人女人,音乐棒不就行了。」

「第59楼:57楼,可万一这个乐手真的是骗炮惯犯呢?你还喜欢?」

「第60楼:艺术圈谁不乱啊,互相骗,有啥嘛!」

「第63楼:我57的,额,可能心里有点难过,但还是会支持吧。我是女粉丝。」

「第65楼:我男粉丝,我可以理解,男人都下半身动物。创作需要激情」

「第69楼:不理解!!!我讨厌!讨厌他!!」

「第71楼:艹粉太脏了。」

「此楼已被楼主删除」

「第73楼:楼主,你这样侵犯别人隐私不道德吧?」

「第75楼:一旦成为公众人物就必须牺牲隐私了呗。没什么不道德,顶楼主!」

「第78楼楼主:额,我不知道事情会推断成这样……我只是有点好奇。明天我看看要不要删帖吧。」

「第85楼:没必要删。后摇这么小众,认识他的最多几千个人吧,没事的。」

「第89楼:我不知道说什么好了,滚去听音乐了。」

「第93楼:时过夏末上张专辑不太好听了诶,曲风变甜了怎么回事??我还是喜欢第一张的霸气和第二张的古风。」

「第95楼:我挺喜欢的呀!甜滋滋的听了心情很好,不喜欢苦大仇深的。」

「第97楼:时过夏末要完咯!音乐和人都走下坡路了……」

「第98楼:楼上惯黑滚出去!!!」

……

 

八月下旬的长沙,副驾驶座前的冷气将乔一帆的心冻成了冰块。

“你看什么这么认真?”红灯路口,叶修转过头问道。

乔一帆慌忙把手机锁屏,说工作上的东西,有点困了,不想研究了。

“脸色怎么白了?吃坏了?晕车了?”叶修伸手过来抚了把他的脸。

“没有……没有……”

他希望叶修没有发现他其实难受得胃很疼,他希望这件事被埋在了自己的肚子里,就什么都不会再发生。

他偷偷联系了老杨,请对方反馈给公司处理。第二天早上刷了微博和贴吧,两条内容都没了,他以为一切也尘埃落定了。

他一直很小心谨慎。他想小心谨慎总会有用的,无论是用来画工笔,还是保护他们的恋情。

 

 

 

 

03

乔一帆不是个封建迷信的人。

虽然他学的是传统的国画,但他颇为离经叛道地和叶修在一起了三年多。六月底硕士毕业,他随叶修去了长沙,受聘于长沙一所美院,开始担任国画系讲师的工作。

三个月前叶修给他买了部新手机,庆祝他们三周年纪念日。今天早上他鬼使神差地把手机摔地上了,机身右上角出现好几条细痕,似乎影响不大。

下午来到音乐节的乐手休息室,他掏出手机看看,发现最右上角的白屏残了一小块,三角形的缺口下露出了底部黑色的板面,还挺像贝斯拨片。

乔一帆没来由地紧张了。他今天的心情很复杂,隐隐担心有什么东西会摔落,破碎,暴露出越来越多不堪的内在。

叶修给他这部手机强制安装了一个应用——保卫萝卜,说这萝卜像他,又嫩又可爱。乔一帆头一回这么没心情玩,他反复刷新时过夏末的微博,或在发现里搜索乐队和叶修的名字,忧心再刷到触目惊心的文字。他甚至在心里求神拜佛,希望乐队表演的这40分钟能顺利度过。他看不到,只能祈求上天。

是他主动要求待在休室里的,说今天外面风大,自己被吹得有些发冷。叶修摸摸他略凉的胳膊说,早知道带件衬衫来给你披了。老杨朝他点了点头,随后推着叶修出门了。

风的确大。音乐节现场插着不少旗杆,广告幅在风的鼓动下飒飒作响。舞台是钢铁搭建的,看似很牢固,但强风吹过时微晃出叮叮当当的声音。天色并不好,灰蒙蒙的云遮蔽了蓝天。

 

一小时过去了,乔一帆搓了搓手心。叶修总说他的手太凉了,一会儿摸对方的脸时他可不想冷到对方。他擦了擦手机屏幕,又开始研究右上角的残缺。他掀开了钢化膜,才发现几条细痕已经延伸到了显示屏。他用指甲轻轻铲动缺口,白色的屏角一铲就崩成了好多细碎片,像烟灰一般窸窸窣窣地松落,三角缺口扩大成了半月型。

弹贝斯的手经常需要修剪指甲,叶修剪完了自个儿的总要强帮乔一帆的小爪子一并修理。叶修说乔一帆哪里都比他好看,就手没他好看,缺少十个白白的半月。

乔一帆放下手机,用左手指甲去铲动右食指的指甲盖底部。不是没有半月,只是掩在皮肉下看不到了。很多人不都这样吗?他没觉得自己的手有什么不同和不好看。皮肉可没那么好铲,一丝一丝的疼。

门忽然开了,老杨、小李和小刘走了进来,关上了门。他们三个人的衣服和手臂上沾了一点点黑色的印记,乔一帆看着眼熟,却想不出是什么。

“你们三个挖煤去啦?”乔一帆站起来笑嘻嘻地说。他的右手握紧了手机,心里认为一点也不好笑。

小李含含糊糊说没呢,老杨正在翻行李。一周后北京有个音乐节,老杨今晚不同队友们回长沙,直飞北京老家,下周再和队友们在音乐节汇合,登台表演。

“叶修呢?”

“他一会到。”老杨翻出了一件T恤,放在桌上,拉了把凳子坐下开始抽烟。

老杨是几个老烟枪里最重口的,他抽的烟牌子乔一帆最不喜欢。他发现自己并非能接受每一种烟味,只有叶修抽的牌子他一点也不讨厌,甚至有些喜欢。

 

烟味飘在狭小的休息室内,挺呛鼻,但不恶心。门又开了,叶修走了进来。进门那一瞬间,钻入鼻子的淡淡气味似一道惊雷劈醒了他。这气味太熟悉了,他会用墨香来形容,但他突然觉得好恶心,搅得他胃打结、震得他手发抖的恶心。

手机从掌心滑落到地板上。他管不了了。他的爱人和一小时走出去前没什么大不同,只是衣服湿了皱了,多了大片莫名其妙的黑色痕迹,右眼框和眼睛发红。

他咬着唇走过去,左手颤抖着摸上对方的脸颊。

他哪里比叶修好看了?现在自己的表情一定难看死了,和淡淡笑着的叶修一点也不好比。

“眼睛怎么样了?”他原来也可以发出低沉的声音,贝斯那样的。

“有点痒,等下陪我去医院看看吧。”

他两手环上叶修的脖子,胸口贴紧了对方。衣服潮湿黏糊的感觉渗了过来,叶修温暖的体温传了过来,他感受得到对方有力的心跳。

但是没用。他快冷死了,心跳也慢得要停了。屋外呼呼的强风把他的意识卷起抛向了高空,再狠狠地摔落。他的心成了一块手机屏幕,从顶部一角开始崩裂,叮叮当当碎成了细片,再被风化成粉末。

预感没错,不是迷信。不是实物的东西摔落了,破碎了,内在腥红的液体翻滚上来,充得他肺要爆炸。嘴里的肉咬破了,冒出血腥气。

 

“不好意思啊,衣服脏了,罚我回家用热牛奶洗,好不好?”

“新墨用热牛奶洗才有用。我教你怎么洗旧墨。”

“好啊。”

 

太难过了太想吐了,人就哭不出了,真好。他咬了咬右手指节,压一压喉咙里的胃酸感。齿印在他皮肤上留下的印记,像密列的竹节。

唯一的朱竹T恤毁了,他其实并没有给自己做一件。

和叶修写给他的《雪穗》一样,他唯一一次跟着来现场,没有听到这首曲子。

 

上个月他读了《白夜行》,发现女主角叫唐泽雪穗。他问叶修《雪穗》这曲子和这本书有没有联系,叶修说当然没有,这曲子是写给你的,虽然写的时候苦恋得要死,但我们的结局是好的。

现在他读出了联系。

 

“我的天空里没有太阳,总是黑夜,但并不暗,因为有东西代替了太阳。虽然没有太阳那么明亮,但对我来说已经足够。凭借着这份光,我便能把黑夜当成白天。我从来就没有太阳,所以不怕失去。”书里的雪穗这样说。

 

乔一帆的水墨世界宛如黑夜,叶修的朱竹是他的光。

他们的恋情不敢走到太阳之下。他们小心地维系着,却一点也不觉得绝望。

他们两人一直是并肩走在夜里的。在夜晚的音乐现场里对视,在夜晚的酒店里拥抱。

可是墨泼了上来,逼问他们,肮脏的东西,怎么现在敢走在白天?

他手指上缺少十个半月,他的世界原来连半月都不配拥有。他是异类。

 

雪吸收了墨,洇染出一片灰。

他们的世界从来就没有永恒的光。

 

 

 

 

============TBC============

 

 

(中)

 

正文(三)的后记里提过,时过夏末的曲子《雪穗》与《白夜行》这本书是有关系的,所以番外二我补充了这样一个联系。

有点丧病的情节。后续更丧病,只有结局是甜的。

 

下篇里会引用一个新的后摇乐队的两首曲子,与标题产生新联系。标题其实不是这样绝望的,这是一个双向新生的故事。下篇会产得晚一些,因为新曲子太宏大了,是我的后摇入门曲。

更主要原因是我白天去了趟医院,发现咽炎不知不觉转成支气管炎了,我想怎么写(三)的时候开始老上气不接下气,是哭太惨了还是车开太猛了。把病治好再来写文,不然自己先丧掉了哈哈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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